四分一世紀後

25年前後，香港變化也是非一般地大，雖然電影中提到初衷不變，片尾強調 「我哋自己冇變就得啦」，但無可奈可的是環境始終在變，25年後究竟是怎樣的光景，誰說得準？Endy先回應：「有命先算。」 然後數算著25年後的自己究竟多少歲，  「都掂七啦」。Peter隨即和應：「你與我想的事情碰巧一樣」，這也是他心中浮現的第一個想法。

假如真的有命呢？Endy說：「不要說25年，現在AI發展那麼迅速，幾個月後的事我也預計不到，何況25年後呢？假如我還在生，我仍會寫歌，縱使有AI或許可以模仿我的聲音；但這不是因為我想做一些音樂出來，而是真的喜歡這個過程。」 他又提到自己可能會重拾畫筆作畫，同時會學習一些新事物，譬如做木工，因為 「這是男人的浪漫」。

Peter亦同意Endy 對AI的看法，「現時AI技術已幾可亂真，25年後我們應該分不清真假」。真與假，是演員經常會思考的命題，如果演藝生命在25年後還能存續下去，「我當然盼望自己有能力繼續演戲，最近和修哥 （胡楓） 合作，我覺得他簡直是演員的 『天花板』，90歲高齡依然可以那麼精靈活潑，還可以與對手談天說地，是一種幸福。我當然希望自己也有這樣的能耐。」

拚盡生命的演出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25年後還有命才算，那是因為掏空自己、拚盡全力去感染觀眾或樂迷，是每個專業表演者的自我要求，Peter和Endy也不例外。Endy最近與周家怡擔綱演出電視劇 《無人之境》，他透露：「拍攝過程頗辛苦，因為要在一個多月拍很多組戲，很密集，試過有一天差不多拍了20多小時，最後還要嚎哭，拍了3至4 take，每一take都10多分鐘。」

Peter正同時參演兩部電視劇和電影，其中一套是 《瑪嘉烈與大衞系列 絲絲》，他說自己 「也試過 （拍戲） 接三更，所以大家應該明白為何我們會說 『希望還有命』，（演戲） 其實很傷身，接連20多個小時，而且每個take還要去到那麼盡，我敢說他收工後肯定不能很快入睡。」 結果真的不幸言中，Endy坦言 「在睡覺時還在思考拍攝機位在哪，搞不清現在究竟是處於拍攝那個時空還是在睡覺。不過目前戲已拍完，可以寫歌了。」

醒來與睡著，人如何從夢中醒過來，明瞭自身命途，正是Endy於覺醒音樂演唱會中希望表達的訊息。他在演唱會中透露將於10月開8場個唱：「現時還在開會階段，很多細節未定，但會在西九文化區the box舉行。」 上次紅館演唱會的主題是 「The End」，Endy稱 「演唱會在外走了幾轉後，回歸到香港這個原點，不做大場，而是做很多細場，想與大家有近距離接觸，有一種朋友之間的感覺，我們在這裡The End，其實是一個新開始。」

飯局敍舊說再見

「The End」 後大家各走各路，然後展開一個新開始，這正正是電影 《全個世界都有電話》 的命題 —— 朋友各有路途，應當如何走下去。電影中就是以一個25年之約、一場飯局去說再見，而Peter與Endy亦不只一次在餐桌上 「敍舊」，原來他們的第一次合作反而是在 《全個世界都有電話》。

呷一口25年的單一麥芽威士忌後，Endy說：「我們是先拍攝 《電話》，之後才在 《飯戲攻心》 踏台版再合作，而初次做對手戲便要在已相識25年的設定下進行。」 Endy覺得這是有趣的經驗，惟在舞台劇排練時才真的建立了默契。大家碰一碰酒杯，Peter說亦有同感，覺得電影的合作時間很短，兩人只用了大概一晚便拍完那場飯局戲，「舞台劇始終要每天排練，所以會更有默契」。

飯局戲恰巧是 《全個世界都有電話》 與 《飯戲攻心》 踏台板的重頭戲。Endy用 「一個浪漫的約定」 來形容 《全個世界都有電話》 的那場飯局， 「就是因為當年的情義，3個相識了25年的老朋友即使將來各走各路，都信守了承諾，約定在那一天要在那裡見面，這種事不是每個人都會有空間去做，這反而像年輕時才會做的事。《飯戲》 則是一個家，彼此都很愛大家，但這個家出了問題，關係有裂縫，可說是完全兩個氣氛。」

Peter則從時序的跨度來說兩場飯局戲的分別：「《電話》 是3個人臨別前，一同懷緬25年前的時光，再展望25年後會如何，時序上比較闊；《飯戲》 卻是很密集地講一個家如何必然地分崩離析，但在 『核爆』 完，又怎樣聯繫起來。《電話》 卻不會說要不要聯繫起來，而是當我們各走各路時，應該如何繼續行下去。」 外在世界的變與不變，人無法掌控，但緊握一開始的信念和初衷，回望來時路，便能找到要去的應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