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筆蓋不是耍酷啊。」設計師楊雋邦(Jeffrey)笑著說。「當步行時想要寫字的話,就會從口袋中取出筆,咬甩筆蓋後就馬上寫了。」不用磨墨紮馬,甚至不用正襟危坐,日理萬機的都市人其實都可以於繁忙勞碌中,以書寫體會生活。
10 分鐘生活寫作 不用寫作維生,於日常正職以外,何來時間書寫呢?「通勤時、午飯時、回家後,都可以啊。我的書寫題材有 7 成都是生活事記,3 成是於城市片段的聯想。最近就給了自己一個『野草』的主題,在城市夾縫與牆間觀察野草,聯想再書寫。」通勤時,往往是他靈感爆發之時。「我家鄰近寶琳站,在金鐘上班,但在港島線車廂中實在沒有時間執筆呢,所以常在北角站回來寶琳站的 15 分鐘車程間寫作,至少有一席之地可坐。雖然空間不舒適,但周圍環境都不斷流轉,視覺上很刺激。」其中一段令他深刻的寫作,便是啟發自上班時在北角站看到群眾匆忙地跑到對面月台轉車的畫面。「那畫面只有一分鐘,就在剩餘車程不斷揣摩推敲,回到辦公室就用了 10 分鐘執筆寫了幾句斷句 —— 我不敢稱為詩呢,哈。」
首先要愛上文字 老是強調自己不懂寫詩的 Jeffrey,認為自己在文字路上只算是半途出家的愛好者。「自小我都不大喜歡文字,看到文字就感頭暈,更愛繪圖,所以大學選讀設計。唯後來發現設計中也有書籍設計,又遇上機會為文學雜誌《字花》排版,便慢慢對文字產生興趣。畢竟,要為 30 萬字排版,也理應要先拜讀吧。讀過後,又有了寫作的意欲。」而他就選擇了生活片段作為寫作對像。「一來是活在當下,在生活中感受到當下發生的事與感,然後不由之匆匆而過,以文字留下來。然後,便是為未來刻下回憶。當然,攝下一幀 iPhone 照片也是一項紀錄,但照片表達不了我的心情與想法。尤其在我孩子出生以來,我的書寫量比以前多了兩、三倍,因為育兒這回事的確大大地影響了我的生活與與世界觀,每一剎那都很有趣。我試過重溫她出生那天我所寫的文字,不知覺便流下淚來。所以相比起虛構創作,我更習慣書寫生活當下的細碎片段。」
書寫過程是體會
鍵盤也能鏈入文字,但他偏愛執筆書寫。「我認為以運用筆墨與紙張書寫是對文字的尊重。電腦打字,一鏈便刪得了無痕跡;紙筆書寫,過程充滿著思考,就算用筆刪劃,都是一種過程。」基於他本身的繪畫愛好與排版專業,筆與紙更是他體會生活的好朋友。「我總喜歡用無格無線的簿來書寫。一來我有時還是會用繪畫來表達與記錄,而另外,白紙令書寫更加無拘無束。日記的話固然是以完整句子密麻麻寫成段落,但有時則會以不同的章法、字體、結構與排列來記錄心情。例如沉重深刻時,便是一字佔一頁,一大片茫茫空間套著一隻黑字;困擾無力時,就會放軟手腕,扭曲地寫出大字,配合糾結情緒。不同的書寫過程,也是生活經歷的不同體現。」
自己出版自己辦
不因職業而寫作,大概百有一二;不為賺錢而出版,也許萬中無一。Jeffrey 曾把自己在長洲居住時所書寫的文字集結起來,以 zine (小誌)的形式出版了《長洲手札》。「Zine 是一種自發而獨立隨性的出版,少量印刷,手工即興。因為我寫的文字篇幅短,細細碎碎,以 zine 的方式出版就最適合。」一札 4 集,印量 100,一條幼麻繩連著幾張明信片綁起來。「我始終相信,紙本是最合適的文字載體。閱讀,除了是讓眼睛追逐著文字,隨著雙手翻動紙本時的質感及節奏,你也能體味到文字的意義內容。」有興趣的話,到 Instagram 及 Facebook @yeungstudio 聯絡吧。
書寫需要好伙伴
「紙筆很影響人寫字的心情呢,這些都是我目前找到最好的朋友」,看看 Jeffrey 的書寫之選!
《長洲手札》原稿及筆 《長洲手札》的原稿就記錄在此了。「在長洲住那年就隨身攜帶,notepad 的紙質簡樸得渾然天成。」他特別推薦這支筆。「uni-ball Air Micro,超級無敵好寫,借來寫過字的 5 個朋友都問我從何購入。出墨靚、不易斷墨,好寫到極致,使我每次書寫都成為了特別的經歷。」
日常雜記簿 「在初讀大學時 2008 年就開始用這款無印良品的簿,會畫畫、會寫字,至今共 28 本。近年會刻意讓女兒塗鴉,每一本裡都帶著她成長著的筆跡。快的話兩個月寫完,最慢也約半年。只要離開家中屋苑範圍,總有一本隨身。」
趙曉彤《步》 「最近讀著這部短篇小說集。可說是散步文學吧,作者一路步行,消化實物後抽取元素,將對城市變化的形容與看法轉換成故事。我好喜歡這類描述,相當有趣,啟發著我用新角度觀看城市,也有所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