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動的時代中,人們很容易會出現記憶危機,而「身份」亦很容易會迷失。社會會為我們人生加插很多定義,從身份上限制你的行動和想法。然而,「身份」又由誰來定義?屬於我們的目標又是甚麼?且看MR為大家帶來的電影《手捲煙》導演陳健朗專訪。
Q:MRRM
A:陳健朗
Q:為何會想到用「手捲煙」去串連整套電影,你對煙又有甚麼感覺?
A:手捲煙就是當時與編劇認識的原因。它其實是情誼的象徵、傳遞和態度;手捲的過程會使人沉澱和慢下來,而將手捲煙分享予朋友也需要互相的信任。電影就是想帶出主角們和我們人生如何從煙霧中找到出口的感覺。
Q:每個電影的誕生都有其意義,《手捲煙》又有甚麼創作目標,希望人們觀賞後有甚麼得著?
A:我不敢說那是個創作目標,但有一件事是我引以為鑑的。有一天我們在關超(林家棟飾)家中勘景時,在構思下場戲該怎拍的我看到了一盒寫著《警察故事3》的VHS錄影帶,帶中播出的卻是其他劇集,而在播放途中突然切進一個電影廣告,這就點醒了我對電影創作的看法和目標:「生存於這個時代,電影創作要投入時代的情感,令到人有一個空間去思考、孕育屬於這個時代的電影。」
Q:電影中不斷圍繞著「身份認同」的議題,你覺得現時的香港人是在追求著甚麼?
A:香港人其實是個很闊的身份,每個人自己的成長經歷和身份轉變都不同,電影中關超就是個華藉英軍、而文尼就是擁有南亞血統的港人;我們正正想透過這套電影,用歷史脈絡令對時代有感受的人找到共鳴,讓港人思考自己這個身份真正追求的是甚麼。
Q:「種族問題」也是今次電影想帶出的重點之一,經過是次拍攝的經驗會否增強大家日後在選用不同族群演員的信心?
A:其實很需要看劇本需求吧。要根據編排看看是否需要不同族群的演員出現,只要言之成理就可以了。香港常有「東方荷里活」之稱,但為何奧斯卡頒獎禮裡不同族裔的人都可上台領獎,而香港做不到?希望日後有機會見到不同族裔的香港人都可以上台領獎。
Q:在未來執導電影時,你會給予自己甚麼創作方向,甚麼是你導演生涯的前進動力和目標?
A:我不會局限自己要有一個基本方向。因為創作是個循環,除了觀察外更加要接受到自己的無知;因為不知道才會存有好奇心,這才會引導自己去了解、想像和創作。而要保持住動力去做電影,最重要是「enjoyment 」,透過自己的無知去尋找答案,繼續享受這個創作過程就是我創作的動力。
Q:電影與當下的時代總是互相緊扣,如果要將現在的時代拍成電影,會是一個怎樣的故事?
A:電影與時代是永遠掛鉤的,有些人會選擇直白地將現實社會拍出來;但要我建構屬於這個時代的電影的話,那就是像《手捲煙》一樣的故事,用類型片的方式架空地說故事。
Q:對於導演和演員兩個身份,你喜歡那一個?而對於這兩個身份的你,最大分別是?
A:我很享受做電影,無論演員抑或是導演。演員要從角色出發演活劇情;導演就是在帶領電影的創作氛圍。對我而言,只要電影當中的故事和創作令到自己有共鳴就可以了,無論是甚麼角色或崗位都好,最重要的是可以活在電影的世界。
陳健朗與工作人員那個電影廣告:「兩個人疑惑地站在《春光乍洩》海報前,問:『咩嚟㗎?香港電影得唔得㗎?』有個女人插嘴說:『好多香港電影都有佢嘅時代意義㗎!周星馳嘅小人物夠曬破格啦;John Woo(吳宇森)嘅英雄片,將英雄主義重新定位添!分分鐘改變到香港人嘅意識形態......』。」
對於創作而言,陳健朗是比較隨性的。他認為:「靈感可以在任何時刻突然襲來,模式無規則、態度無執著、創作無定時,框架都只會限制著天馬行空的可能。」
《手捲煙》講述退役華籍英軍關超(林家棟 飾)加入黑社會維生,但因經濟不景而陷財困。一天,南亞裔古惑仔文尼(Bipin Karma 飾)為躲避仇人而誤闖關超家,文尼以 100 萬酬勞哀求他收留 5 天,關超欣然接受。另一邊廂,關超因故陷追債,被迫償還鉅款,幸文尼突然拿出一包毒品供關超換錢還債。事情像是完結之際,文尼卻慘落仇家手中!關超會否為自保而出賣兄弟?救與不救, 在一口手捲煙之間必須作出決定......